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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文学 > 沈沐清景承煜 > 第四百五十九章 惠妃的款待
 
跟在小黄门的身后,沈沐清跨进了惠妃的宫苑。两扇红漆木门后面,敞亮的院子已经整饬一新。

冬日的积雪被扫在一处,堆在了院子角落。不知是谁玩心大起,用雪造了个“人”。圆滚滚的身子和头,眉眼用黑枣代替,像是觉得这样的雪人光着身子也不雅,还添上了一件半大的织锦红罩衣。罩衣沾了湿气,半边大红色泅的发暗。

经日光一晒,雪人有些化开,半边头塌陷了下去。饶是如此,沈沐清也是佩服的紧。这院子里的人有这般闲情逸致,显然之前被困的阴霾已经散去了。

除了这雪人吸引她眼球,再就是挂在院子里两棵凋树上的红纸灯笼。正是白日,灯笼没有点上,想来入了夜,这必又是一番别致风景。

走走看看,到了正殿前面,两边站着十几个穿着冬衣的宫女,应该是特意来等她的。见到她纷纷半屈身体行礼。这般郑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黄门跑上前,刚要打帘子,却从里面被人掀开。在这院子里,能这般不拘小节的,也只有永福了。

永福笑嘻嘻的拥上前,道,“怎么才来,热热的锅子已经坐上了,单等你。母亲说,你不来,不让我开饭的。”

永福口中的“锅子”,是北疆那边传过来的吃法,筑起铜炉,加上沸水,把新鲜的羊肉切成片,然后放在水中滚上一滚,就着秘制的作料来吃,味道单论一个“鲜”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沐清笑着问道。平白的,惠妃为什么想起她来了?

永福道,“母亲说,这次皇城解围,侯爷是头功。她不便请侯爷,就只好便宜你这小妮子了。”

真的是这样吗?永福的说法,沈沐清存疑。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相携着进了屋。屋内的年味更加浓重,几扇窗牖上都贴了应景的窗花,一水的福禄寿喜字样。窗沿下,紫檀大案擦得乌亮,上面摆着已经开花的春海棠。

屋子中间的插屏也换掉了,新添了迎春图案。靠墙摆着一张红木美人榻,一身暗红新年礼装的惠妃娘娘,端庄的坐在上面,笑吟吟的看着沈沐清。

沈沐清忙敛衽上前行礼拜年,惠妃站起身把她掺扶起来。“这孩子,许久不见,瘦了许多啊。”

“她可是遭了不少罪呢。”永福从旁插话道。

沈沐清赶紧道,“承蒙娘娘关心。娘娘这一阵子也受苦了。”

“唉,受苦倒是说不上,只是日日担心罢了。谁能想到,信王竟有那么大胆子,竟敢……唉,作孽啊。”惠妃一边说,一边拉着沈沐清坐在身旁,攥着她的手轻拍着。

惠妃这般亲近,让沈沐清十分不自在。

要说起来,她也是个和蔼可亲之人,若是没有这份和气,凭她数十年受恩宠,也难在这宫里立足。

沈沐清印象里,她仅有一次爆发,便是华圣出现的时候,而那时也正是萧贵妃刚刚失宠的日子。本以为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婆,却横空里愣是杀出了程咬金。惠妃那时是真急了,但急有什么用,架不住对方青春冒昧,即便藏着蛇蝎心,却仍压的她死死的。

后来华圣也倒霉了,也不见她在动什么心思,大概也认命死心了吧。

该属于你的,从来也不用争,不是你的,争了也没用。

沈沐清胡思乱想着这些,耳边也听得惠妃问及家中情况,便一一相告。

等在一旁的永福终于失了耐性,撒娇道,“娘,别只顾着说话啊,还要不要吃饭呢。”

“是,是,是。瞧我,拉起家常竟没完了。”惠妃忙不迭做笑,拉着沈沐清上了桌。永福那是更不需要客气的。

桌上的铜炉烧的水滚沸,冒出蒸腾热气。一旁伺候的宫女端着漆盘,里面除了新鲜的羊肉片,还有冻豆腐,白菜,榛蘑等待涮的菜。除此以外,还有十几样蜜饯点心。

虽不是什么豪华宴请,却也于这家常中透出了惠妃的一番用心。

“来,多吃点。”惠妃一边替沈沐清夹菜,一边说道,“入冬后,这京里面就没消停过,岁贡也比往年少。以前不打紧的羊肉,今年也金贵了。这里呈上来的,还是圣上特意赏赐的呢。”

“圣上也知道臣女要入宫?”沈沐清知道按理这话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

惠妃笑着道,“说来也巧,昨夜去请安,圣上不知怎么问起了你,还叮嘱着,让本宫多与你走动呢。”

这话越发奇怪,沈沐清不觉留了神,暗暗的观察了一下惠妃的表情,倒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好歹把这顿饭熬着吃完了,永福心满意足,略坐了一阵,便打算回府。沈沐清也站起了身,却被惠妃一把拦下了,“你难得进宫,今儿就住下吧,陪本宫说说话,等明个,本宫在让人送你回去。”

惠妃说的恳切,丝毫不给沈沐清拒绝的机会,这也让她越发感觉不对劲。

“娘,你单留清儿,怎么不留女儿?”永福嘟起嘴挑刺了。

惠妃笑道,“你和她可不一样,嫁人了,怎么能不回家,那成何体统。”永福没话可说,只好告了安。

等永福走了,沈沐清重新坐下,试探的问道,“娘娘留下臣女,应该是有事要说吧。”

惠妃笑道,“闲叙磨牙罢了。”她虽这般说,但沈沐清却眼尖的瞧见,她那搭在榻床扶手上的指头颤了一下。

惠妃在掩饰什么呢?沈沐清更加疑惑。

另一边,沈安邦打宫里出来后,急急忙忙的赶回公主府,进门就问,“清儿在府里吗?”

迎出来的沈云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道,“清儿晌午被惠妃娘娘叫进宫了。怎么了爹,您这脸色怎么这么差?”

沈安邦闻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囔着,“遭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遭了,爹你在说什么?”沈云帆被他爹的神情吓的紧张起来。

老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半天就变样了,难道宫里面有变故?沈云帆一紧张,倒是把南疆捷报的事也给忘在了脑后。

却见沈安邦灰败着脸色,好一阵才说道,“你妹妹出事了,她……她恐怕被圣上骗进了宫,给拘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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