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往事，慕容夜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年他没有与几位皇兄争夺帝位。
如果这辈子他只甘心做一个闲散王爷，此生不必将楚国江山社稷背负在身上。
那么……他与她之间是不是会过的很幸福？
“阿汐……若我不做这个皇帝就好了，就不会让你那样彻底伤了心。”
叶汐心下黯然，“都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
慕容夜费力地喘息了几声，“是啊，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我就是想啊，如果我没有做皇帝，早早娶了你，咱们的孩子现在也能学骑马了吧？”
叶汐沉默着没有回答，他说的那些假设都是她曾经偷偷向往过的。
可如今，一切都只是不可能再实现的“假如”罢了。
暗卫终于赶到，慕容夜这才安了心，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被暗卫抬上马车。
然而他彻底陷入昏睡前的最后一句话却是。
“若有人沿途追杀，尽全力护这位姑娘周全。”
众人都愣住了，他们并不知道叶汐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君命不可违。
好在那些刺客并没有追来，总算是平安的回到了京城。
慕容夜在昏迷中也始终拽着叶汐的衣袖，等到了宫里，侍卫统领为难起来。
“陛下现在昏迷不醒，还请姑娘随我们一同送陛下回寝宫诊治。”
叶汐点头，慕容夜现在牵着她衣袖，她也不好无视他身上的伤口硬掰开他。
等到了寝宫，早就得了信的太医纷纷赶来。
章太医先为慕容夜诊了脉，又让人送来克制毒性发作的药物给他服下。
章太医擦了擦汗说，“陛下以内力护住了心脉，毒性尚未侵入心肺脏腑，若能及时调配出解药定然逢凶化吉。”
叶汐此时挪动不得，只好尴尬地坐在龙床边上。
她取出那枚袖箭递给太医，“这是伤了陛下的兵刃，可能辨认是什么毒？”
太医接过来看了看，又用清水融了细看。
他面上露出喜色，“犀水毒！知道是什么毒这就好办了，老臣这就去制解药！”
叶汐一直等到慕容夜服下解药，看他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就知道是没妨碍了。
寝殿内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在殿外守着。
她悄然站起来，将自己的袖口从他手中扯断。
才刚转过身，就听见他混沌的呢喃，“阿汐，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是我错了，我不选天下，选你……我选你，别走……”
叶汐怔怔地停住脚步，她回头看过去，他仍在昏睡中，眉头却紧蹙着，似乎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
她心中左右为难起来，一面不忍心这样离开他，另一面又在心中提醒着自己。
既然已经选择遗忘，她还这般拖泥带水做什么！
她总归还是要离开这里回到蜀国去的，而他也足够强大，早已不需要她，不需要叶家军了。
叶汐凝望着慕容夜在睡梦中也抚不平的眉头，再联想到碧痕说他这些年的孤单。
她终于心头一软，重新在他身边坐下。
“我不走，你安心睡吧。”她柔声说，也不管他究竟能不能听到。
这一夜她守在他身边，才知道他总是睡不安稳，仿佛睡梦中都是不愉快的情节。
听慕容夜身边服侍的宫人说起，陛下自两年前开始，每天夜里都辗转难眠。
就算有时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叶汐听了不免心疼，这样的折磨，饶是再强大的人，恐怕也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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