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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文学 > 夫君又掉马甲了 > 第38章 晋 江 首 发
 
“殿下, 这该如何是好?”

李成风刚刚躲在窗扉后将房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来回逡巡间,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干脆破罐子破摔,急声道:“殿下,您不如直接向夫人坦白好,我实在不明白, 两个人明明同处屋檐下, 您偏偏还得用以前的身份让人家来山庄一趟,两头跑都不累的吗?”

沈清辞在铜盆上洗了把脸, 换上往常的衣裳, 早已习惯了李成风的絮絮叨叨, 他干脆捻起银针,取下寸关尺绑着的纱布,熟稔地在渗着毒血的筋脉施针, 将毒性压下去,面色不平不淡。

“坦白, 我坦白什么, 两年了,到现在其背后主谋一点消息都没有, 唯一线索绿雉也销声匿迹。”

“我”

李成风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即目光落到沈清辞的手臂上, 顿时面露难色, 虽然这拿针扎自己已经看了将近二十年,但还是不忍心看下去,背过身去嘀咕道:

“反正我觉着,要是殿下不说清楚, 夫人以后知道肯定会怨您的,还有您替夫人解毒的事,属下还是觉着此事过于蹊跷,您这二十年身负炽热之毒,知道的除了陛下,就只有我和师父,可夫人在两年前所中之毒竟是凌霜,两者皆是极其罕见的毒花,却偏偏发生在你们二人身上”

沈清辞的额头渗出绵密的汗珠,面色嘴唇逐渐发情发白,这每扎一针下去,仅是一寸都觉着心口的毒几近将他的经络经脉咬的寸断不剩,心中似有烈火焚身,焦灼难忍。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他收针淬炼,这才缓过神来,只觉松了口气。

要不是习惯了李成风在他施针时转移注意力,估计早就被他丢出去了。

思及此,目光落到手臂及寸关尺慢慢隐没的毒血,恢复如常。

凌霜和炽燃是生长在北漠火雪山的双生花,据北漠巫医古籍记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毒之花,听说这火雪山亦是如双生奇景般,呈现烈焰岩浆灼天和鹅毛大雪霜冻之景,两株花生长在两侧山巅的顶峰,虽看似不是生长在同一处,实则内里的根脉枝叶是连在一块的,二者相生相克,同生共死。

相传在月食盛开,千年难得一见,若是被北漠巫医寻得,便会炼制成蛊毒,中此毒者如花种在心口上,以人的心脉为根脉,血肉为养分,逐渐绽放盛开。

沈清辞揉了揉额角,指尖微颤,到现在都觉着是场噩梦,时时惊扰着他。

两年前,他带着天宁阁影卫赶到垂岭时,血光滔天,尸山堆砌,为时已晚,他从已看不出原样的林枫华尸体下找到了尚存一息的林长缨,心口中箭。

危急之下已顾不得那么多,替她医治时,将沾着腐肉的血衣撕下,背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牵连着心脉的毒箭还隐隐腐蚀着筋脉渗着毒血,顺着经络流至心口各处,似是邪毒之花种在身上愈加盛开。

只此一眼,沈清辞顿时眸光尽碎,他再清楚不过,这和二十年前他中的炽燃之毒是一样的,二者相生相克,即为毒药,亦是解药。

思索想来,此人故意设计当年祸事,留林长缨一命,对她下此毒,说明沈清辞身负炽燃之毒、他对林长缨的情意、天宁阁幕后

过去种种这背后主谋都知道,甚至不惜潜伏多年,以此布下这个局。

可这两年过去,此人竟毫无动作,销声匿迹。

眼下与北漠和谈又迫在眉睫,又适逢璟帝寿宴,使者入关,京城中人员来往繁密,若是不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出手,引他出来,恐怕难以有转圜的余地

思及此,沈清辞似是打定了主意,入鬓斜眉蹙起,眉眼陇上阴霾,忧虑重重。

随即换上回府的月华常服走出,目光落到林长缨交予的平南令牌,神色难测,但还是将其收好,放入怀中。

只是不料,正当他处理水青山庄的药方时,李成风忽然俯身提醒道:“殿下,我们现在得赶紧回去了,说好了回王府的,夫人她们脚程快,若是回去见到我们不在,估计得怀疑了”

沈清辞一愣,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王府外,林长缨站在长街之上,身后人群汹涌,嘈杂万分,皆不入她耳。

她讷讷地看向这王府大宅,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神色平静,眉眼的阴霾逐渐烟消云散,心中倒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惬意。

萧雪燃吃了口街上买来的糕点,一直盯着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忍不住试探问道:“小姐,刚刚水青先生好像真的很生气,反倒是您倒是像是心口大石头落下的样子,还真是少有,以前都是他不厌其烦地叮嘱,没想到现在竟然换过来了。”

林长缨一笑,转身叹道:“听这小药童所说,这老神仙纵横江湖都几十年了,素来都是他和阎王抢人,要是让别人知道有我这个例外,恐怕有损他的圣手清誉,更何况父帅说过朝堂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先生这两年来医治我,还不知道会给他们惹来什么麻烦,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说罢,她让萧雪燃将刚刚拿到的鹿血红药瓶取出,倒出一颗药服下,细细品尝下依旧是红豆甜腻绵密的甜味,盖过苦重的药草味,有点像哄小孩吃的加了蜜糖的苦草丸。

思索想来,难不成昨晚在林府吃那颗药的血腥味不过是她的错觉,原本今日想要问此事,可到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可是”萧雪燃见她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急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长缨把药瓶交予她,随即搭在她的肩上,慨叹道:“管他呢!能活几日是几日,我这一生也算是够精彩了,虽有所遗憾亏欠,但真的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如今家中有林枫实料理,林老太君身体康健,昔日平南旧部亦能善待有加,北漠边关军事暂缓,不日两国就要签和,估计这样一来,也能保边境三十年的太平

她在意的,如今安好,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了。

说罢,就拉着萧雪燃进去。

“行了!我们快走吧!没吃早饭我都要饿死了,你吃了点心,可也不能对我不管不顾”

萧雪燃顿时语塞,这一句愣是被林长缨十句给说回来,只能由着她拉着进王府,心里个中不是滋味,一路上左旁敲右侧击地一点用都没有,和以前没皮没脸的没啥两样,倒还多了几分鲜活气。

顺着回廊角楼,林长缨走过布上幔帐的中院,王婶正带着人迎面走来,恭候说道:“夫人,殿下已差人回来,命人布好点心茶点等您回来,如今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林长缨淡笑应着,让萧雪燃先行回去,自己过去便好。

上一次到沈清辞的书房,她趁势在王府的院子逛了逛,也算是摸清熟路,如今也不用随行的侍女跟着来引路,她自己也觉着不自在。

不多时,她掠过冬青树影,拂开房檐下的幔帐竹帘,顺着弯弯绕绕的回廊走到西棠厢去,只余房檐的叮铃脆响和细碎的脚步声。

殊不知,西棠厢传来的动静。

书房一角的窗扉,窗棂从外推开,沈清辞探出个头来,身手矫健地从窗沿落到房内,李成风也顺势从后头跟上。

两人将山庄要紧的事以书信吩咐后便匆匆离开了,原本想着他们以轻功肯定会快过林长缨她们,不料刚走到王府后巷就发现她从中院走来,急忙赶回书房,似是落荒而逃。

不料,刚绕过屏风想换下外袍,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殿下,是我。”

沈清辞反应过来是谁,连忙坐回博古架旁的轮椅上,整理着衣襟衣裳,强装镇定,随即眼神示意李成风去开门。

李成风颇为无奈,抬手擦了擦汗,缓了口气,忍不住嘀咕道:“这咋那么像猫抓老鼠,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路嘀咕着,他开门见到迎面走来的林长缨,苦笑颔首道:“夫人您来了,殿下一直都在这等您呢!”

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林长缨眉眼微挑,似乎察觉到言语中不同寻常的意味,上下打量着他,走进去忍不住调侃道:“看成风这样子,是又练剑了吗?满头大汗的,如此勤奋练功,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李成风一时语塞,吓得轻咳了几声,只得讷讷应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应该的。”

说着,面露难色,看向沈清辞,他坐在梨花小案旁正若无其事地擦拭着棋子,额角渗着汗珠,随即与李成风对视,只得见机行事。

林长缨绕过屏风来到梨花小案边上,对坐于沈清辞面前,竟也如刚刚那番打量着沈清辞,心生疑惑,不由得俯身走近一看。

沈清辞偏头而过,往后退了几步,喉头微动,但还是面上保持镇定,问道:“夫人为何如此看我?”

林长缨复又起身,坐回玫瑰圈椅上,淡声道:“看来殿下这书房里的银霜炭烧得比我屋里的还旺,成风也就罢了,殿下也是直流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我一样,刚从外面赶回来呢?”

说着,饮了口茶,并未想太多,奈何一句无心之言倒是把二人都吓得提到嗓子眼上。

沈清辞以手帕擦拭着额角鬓间的汗,随即依旧不慌不忙地摆着棋子,说些不打紧的话也就搪塞过去,可余光仍打量着四周,生怕有所疏漏,被她察觉。

李成风站在屏风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拍了拍胸脯。

屋内的气氛渐渐沉寂微妙起来,他们二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担心会问点别的。

林长缨并未察觉他两的异样,余光瞥向周围,落到地上,不由得眉眼微蹙,隐隐约约看到地上有些带着尘土的脚印杂乱,心生疑惑。

昨日下了场雨,可这些看上去都是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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