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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文学 > 夫君又掉马甲了 > 第67章 戳穿
 
来往皆是相约结伴去庙会的人, 既有家人带着小孩,也不乏善男信女同行,提着灯笼说说笑笑, 成了路上微弱的萤火,以至于显得沈清辞在其中有点像异类。

路过的小孩玩着花灯,一见沈清辞如此,脆生生问道:“娘, 这个叔叔怎么鬼鬼祟祟的”

沈清辞顿时只觉心口中箭, 差点没气得背过去。

叔叔

“嘘!别乱说话!”

孩子他娘连忙喝止,让小孩小声噤声, 战战兢兢地看了眼沈清辞就立刻抱着孩子走, 可谓是避之不及。

沈清辞攥紧了轮椅扶手, 见林长缨他们逐渐走远,只好跟在后面。

如今以真面目出来只好坐着轮椅,多为不便, 很多情况下只能远远看着,不知两人在说着什么, 但看这兴致似乎高的很, 聊得还挺愉快的,惹得沈清辞微眯着眼睛看, 忍不住嘀咕道:“和这白面书生有什么好聊的,而且萧雪燃这家伙跑哪去了”

随后一盏茶的时间, 两人在庙会前的青石桥处止步, 下面是条青河,周遭茶楼酒肆乐坊沂水而建,如今趁着庙会更是热闹非凡。

沈清辞躲在牌坊后,只见他们二人互相拱手行礼, 道别后这书生就往桥面上走,消失于人群中。

随即一股人群涌入,沈清辞一晃神,林长缨就从视野中消失不见了,他连忙跟上去查看,来到河边的冬青树上,周围皆是嘈杂纷涌的嬉闹声,伴随着浓厚的胭脂粉味和酒味,惹得他眉心微蹙,颇有些不悦。

观望四周,饶是平日暗访习惯也没有寻得林长缨的身影,心想道:“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

忽地,余光瞥过,似有几片落叶落入眼帘,在空中打了个旋掉在他身上,抬眸一看,林长缨正坐在树干上,歪头瞧着沈清辞。

沈清辞一怔,后背顿时寒意漫上,搞了半天原来早知他在跟着。

林长缨一跃而下,拂了拂衣袖,双手覆在身前,感慨道:“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遇到殿下,难不成殿下也是来看庙会的?”

“算是,路过”沈清辞的目光瞥向一边,手习惯性地摩挲着衣裳。

林长缨一扯嘴角,从京城来这路过?

刚想说些什么,只听沈清辞先行问道:“刚刚那个书生是谁?看你们聊的还挺高兴的?”

“他!?”林长缨微愣,觉着这有什么好问的,干脆回道,“问路的呀!我们忘记带钱了,我就让雪燃先回去拿,我先走,路上遇到这位小公子,他是进京赶考的,先来京城郊外投奔亲戚,我就给他指了下路,发现他是从我荆州老家过来的,就多问了几句,聊的的确挺高兴的。”

小公子!?沈清辞闪过一丝戏谑,心道:“长缨穿着本就不像住这里的人,这来往那么多村户要问怎么刚好问到她,这家伙肯定是另有企图”

林长缨将他神色尽收眼底,不由得摩挲着下巴,觉着自己猜测出几分,问道:

“听说近来这村落有很多山匪借着长得好看的白面书生装作外乡人假意让村里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带路,最后到人烟稀少之地将其迷晕拐卖到青楼,这事可是让这里的官府焦头烂额,到现在都还没有破获,怎么,殿下怕我跟这些小姑娘一样被美色所骗”

沈清辞不免心虚,并未作答,他自然知道若是他们遇上林长缨自认倒霉,可即使如此,心里还是觉着不对劲

“自然是不信的,你又岂会是觊觎他人美色之人。”

林长缨轻笑一声,慨叹道:“那殿下想多了,只是因为身边有长得更好看的,别人自然入不了眼。”

说罢,掠过他往回走,微风拂过,多是氤氲着沐浴后的皂荚香。

沈清辞还以为听错了,连忙跟上去,见她似乎不是来这逛庙会的。

“刚刚听小师父说,你是去听大师教习的,怎么又突然来庙会了,但现在看,好像又不是来庙会的”

一语中的,林长缨走在前头,眼珠子转了圈,实际上是在大师念经讲解中,发觉自己完全沉不下来听,心生烦闷下听说有庙会就想着干脆来逛逛,没想到自遇到那书生后就发觉有人跟着,便想引出此人,没想到竟是沈清辞。

微不可见地,林长缨强忍着笑,可回想沈清辞那句极其冷漠的话,终是气不过,停下来转身,冷声道:“殿下,我直接把话挑明了,昨天的事我还是很生气,所以你自己回去。”

丢下这句话,就沿着路上去,消失在上下山来往的香客中。

沈清辞这堵在喉间的话还没说出人就没影了,不知是该被气笑了还是气哭了,不由得摇头一笑。

“这直来直去的性子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长缨以轻功疾步到了寺里,在回廊间走着,不料却在拐角处恰好碰上萧雪燃,看样子正拿着钱下山寻她。

“小姐,您的脸怎么那么红,而且这急匆匆的是怎么一回事?”

“嗯没什么?”

萧雪燃并未察觉到什么,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亮,连声问道:“小姐您猜猜,我刚刚逮着谁了,他还想跟踪我,没想到很快就被我逮到了,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我知道,是成风!”

“啊!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长缨也没多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钱,吩咐道:“我在下面遇到殿下了,你去送他回来,我怕他出事,我先去睡了。”

说罢,就拿着钱走了。

“啊!?”萧雪燃一脸欲哭无泪,转身看向她,“那那不去庙会啦!”

话音刚落,奈何得到的回应只有廊檐上随风飘扬的青铃声,伴随着叮铃脆响,直抵萧雪燃心泉,脑袋顿时耷拉下来,一声长叹,只能乖乖下山去。

沈清辞并未放在心上,倒是生出这番欣赏沿途风景的豁达,一路上多为闲暇静谧之处,偶有几个小师父挑水搬东西路过,皆会嘘寒问暖几句。

不料快到半山腰之时,就瞧见萧雪燃怨气满满地下来,见他在这也终是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将军说让我来送你回去。”

说罢,未等他作答就推着他的轮椅行于这青石小路上,动作迅疾不平,可谓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沈清辞忍不住白了一眼,还不如不来惹事呢

可既是林长缨派她来,他也只好作罢。

二人行于这山间,只余林间的窸窸窣窣,路上皆挂有红佛灯笼,指引着回寺中的路。

忽地,沈清辞只听后面问道:“诶!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寺里,不会是心虚来认错的吧!”

“我!”沈清辞侧眸一瞪,这嘴还真是不饶人。

“可别和成风似的,支支吾吾后就胡说八道来这路过什么鬼的,这谁信呢!”萧雪燃可没停下,继而说道,“将军她一直都是嘴硬心软的,像我上次说错话,就罚我抄了两千遍的忠君爱国列传,你说不定抄两千遍祈福文也就够了,诶!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沈清辞揉了揉眉心,真是片刻都不得安宁,只得敷衍应道:“嗯听到了!”

萧雪燃觉着甚是有理,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以后可不要这么不知好歹,你都不知道,自从那太医院的糟老头子和将军有的没的扯了一大堆,说你的腿有可能恢复,但又怕你不答应,这段时间可查了不少医书,还写了一大堆草稿想着怎么和你说,我之前可没见过她这样,真是活久见了。”

沈清辞耐心听着,光影萦绕的瞳水浸在微弱的烛火里,掩映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他以手摩挲着的衣袖,沉沉看向眼前这不知尽头的路,若有所思。

不过一盏茶时间,萧雪燃就将他送回,到寮房的院子里才知住在她们的后面,遇上了李成风,正和人搬着不知从哪来的屏风。

在三人未察觉的暗处,林长缨暗中瞧着这院子里的情况,见三人都回来了,也算是松了口气,不料沈清辞往这边看,她吓得紧贴在墙面上,顺着后院的小路回到了自己的寮房,瘫倒在床上。

这一天遇上的事已经够玄幻了。

不多时,萧雪燃推门而入,林长缨连忙盖好被子,佯装已经睡了好久。

萧雪燃探出个脑袋,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旁,轻声试探问道:“小姐,你睡啦”

“嗯”林长缨揉了揉眼睛,假装已是半梦半醒。

“成风送了块屏风过来。”

“啊?”林长缨一怔,掀开被子,“怎么突然送了块屏风过来,这寮房本来就从简为主,多块屏风算怎么回事,快送回去。”

“这”萧雪燃似乎有些犹豫,劝道,“屏风也没什么,而且成风这搬上搬下也挺累的,这屏风也不贵重啊!”

“你!”

林长缨一咬牙,揪了她的耳朵,连声道:“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算了,随便你们,就放到隔间那里去。”

说罢,她干脆转身面向白墙,示意自己要睡,萧雪燃探头观望了一会儿,也没有再叨扰,就轻手轻脚地出去合上了门。

只余林长缨一人,讷讷地抠着白墙,于昏暗的夜中,眸光微亮,怎么好端端地送块屏风

思虑之下,她将头埋得更深,翻身看向房顶篆刻着梵文经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

念道此处,她不由得长叹一声,一头埋进被窝里。

原本想来找天怀大师来解答一二,这下倒好,更想不明白了。

思虑困顿中,林长缨渐渐睡了过去。

殊不知,远在这后山之中,阿依米娜正远远望着这山中寺庙,万家灯火之间,在旁便是繁华昌盛的庙会,传来欢天喜地的嬉闹声,夜市不绝。

护卫在旁请示道:“郡主,今天我们已熟悉这里的地形情况,这个人真的可信吗?这神出鬼没的天宁阁阁主真的如他所说会出现在这?”

阿依米娜一双深邃幽蓝的丹凤眼于这黑夜里似是伺机而动的黑猫,她眸光沉沉地看向石窟金佛,沉声道:

“上次的确是他帮我除掉了阿依扎尔,也如约找了个替死鬼,更何况这七年来,有多少我们精心培养的暗桩都折在这天宁阁手上,原本趁着大梁初立之时,我们将暗桩渗入进中原各处,可这七年却被此人拔得一干二净,弟兄们还被活捉成了此次和谈的条件,我一定要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

说罢,一拳打在树干上,树叶簌落,惹得护卫纷纷颔首。

伴随着一声冷哼,只听道:“天宁阁,势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作者有话要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菩提偈》

晚上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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