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水纤如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还好，阿鬼只是猜测那个纳尔森口中的大小姐是不是她而已，并没有审讯出确切的内容。
天知道刚才在阿鬼询问她是不是大小姐时，她吓得险些手机都拿不住……
怕的倒不是阿鬼，只是以阿鬼现在跟季曜珉的关系，如果他知道了，难保季曜珉会不会知道……
幸好，幸好一切只是阿鬼的猜测。
而她后来也解释得很清楚了，阿鬼并没有再怀疑她。
想了想，她重新拿起手机拨号。
“谢赫，你最近最好找机会躲一下，季曜珉可能已经派人暗查你了，除了我主动联系你之外，任何时候都不要主动联系我，有急事，你可以找景安城，他会替你传达。”
“怎么会这样？大小姐，你不是说……”
“纳尔森被季曜珉的人捉到了，他顶不住刑讯，直接供出了你。”水纤如截断谢赫的话，冷冷地说。
“……我知道了。”那头，谢赫的声音有些焦虑，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在水纤如挂了电话没多久，一名手下敲响舱门。
“进来。”
水纤如抬头看着那名负责情报的人员，直接问：“怎么样？查到了吗？”
就在她接到阿鬼的来电没多久，她就使眼神吩咐随机的情报人员，让他联系在桑城的技术人员去追踪跟定位阿鬼的确切地址。
“……没，没有查到，对方的应该有很厉害的技术高手，我们只追查到桑城附近，确切的点址查不出来……”那名情报人员战战兢兢地解释。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
水纤如的脸色阴沉极了，都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查不到地址，她怎么就养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
“你在给谁打电话？”
因为时差的关系，叶晟睡不着，找算去找阿鬼了解一下季曜珉的身体状况，没想到一进实验室，就看到阿鬼抱着座机，像刚刚给人找完电话。
叶晟讶异极了。
在他的印象中，阿鬼可不是会给人打电话的人。
这几年来，除了季曜珉当初药济发作濒危时刻，阿鬼才打电话联系过他们……
叶晟坐了过去，盯着阿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关你什么事。”阿鬼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
“是不关我什么事，只不过好奇而已，原来你这个没常识的白痴也会打电话的，真想知道对方是啊，实在太难得了。”叶晟嘴欠地说。
阿鬼直接甩了他一记白眼。
他从沙发站起来，也不搭理叶晟，将座机抱进了一间实验间里，出来的时候，甚至还将门给锁上了，一副防贼的样子。
叶晟：“……”
这家伙，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诡异了。
除了对美食跟研究以外，这还是他头一遭见到阿鬼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说没点猫腻，他是绝对不信的！
难道，这货谈恋爱了？
想到这个可能，叶晟无端地恶寒一把，阿鬼会谈恋爱，想想都可怕啊！
“这么晚你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干什么。”阿鬼若无其事地步过去，眼睛幽幽地盯着叶晟。
“调时差，睡不着。”
其实叶晟并没有说实话，调时差是一方面。
更多的，他心里烦躁得很，只要一躺下去，脑子就控制不住地想到一年多前意外流掉的那个孩子。
他跟米晓之间的纠葛，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可当静下来的时候，他想得最多的还是她，怎么也忘不掉。
叶晟正黯淡地垂下眼眸，倏然间一个药瓶直接递在他眼前。
他抬头，“你递这玩意儿给我干嘛？”
“不是说你说的睡不着，这是安眠药，拿好了滚蛋！”阿鬼不爽地甩了他一记白眼。
“喂，我说阿鬼，你够了吧，小心眼也要有个度好吧，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都三年多的鸡毛小事了，这白痴竟然记仇到现在，他真是服了！
阿鬼：“我是不是男人不重要，你再废话，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是是是，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
想到阿鬼某方面的较真，叶晟没有跟他继续呛下去，他岔开了话题，“阿鬼，季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问题，恢复得很好。”比他意料的，还要好上几倍不止。
“那我就放心了。”
叶晟嘀咕一句之后，却是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权衡些什么。
修长的手指，把弄着手中的药瓶，久久地却不曾开口。
最后还是阿鬼受不了他这副故作深沉的德性，主动问道：“有什么话赶紧说，看你也不像婆婆妈妈的人，少来这套。”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晟也没有再犹豫，他盯着黑眸，审视的黑眸带着几分的凌厉。
“阿鬼，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刑讯完纳尔森后，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别看叶晟平日里总跟阿鬼吵嘴，实际上，俩人私底下非常了解彼此。
阿鬼之前的神色变化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但瞒不了叶晟。
“你什么意思！”
阿鬼面无表情地盯向叶晟，森然的语气却重了几分。
听得出来，他很不爽。
叶晟直视阿鬼逼视他的眼神，坚定不拨，“纳尔森背后那个大小姐，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这句话，叶晟早在地下刑讯室的时候就想问阿鬼了。
不过碍于季少在场，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还真不好开这个口。
毕竟季少还受着伤，他真不想在还不确定的情况下引起季少的担心。
“你怀疑我？”阿鬼危险地眯起眼眸，视线变得同样锐利起来。
“难道你真不知道？”叶晟反问，脸上的猜疑变得幽暗莫测起来。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阿鬼恶狠狠地瞪他。
他只是从纳尔森的话里联想到那个大小姐有可能是小如而已，这才打电话过去求证。
而结果，也证明了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小如跟那个大小姐并不是同一个人。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我道歉。”叶晟瞧阿鬼的神色，知道他并不故意隐瞒，脸上不禁有些尴尬。
“行了，拿着你的药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眼。”阿鬼没好气地说。
被莫名其妙的怀疑，任谁都会不爽，为此阿鬼对叶晟语气恶劣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叶晟讪讪，跟阿鬼道了声晚安，转身走了。
然而走了两步，就叫阿鬼叫住了，“把药拿上。”
闻言，叶晟忍不住咧唇笑了，“谢谢了。”
阿鬼这家伙，果然是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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