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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文学 > 吾念若初傅湛初玖 > 第208章 别有韵味
 
思昂哥很不放心,想留下来再陪我会儿。

冶哥沉声相劝,“思昂,我们先回去吧,让玖儿好好休息。”

旋即,往我枕头下面塞了个东西,“玖儿,哥把手机给你留下了,有什么事就给思昂打电话。”

我没有睁眼,“谢谢哥。”

随后,两个男人相伴离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影响生育”,这四个字像一记闷锤,砸在了我的心坎儿上。

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做母亲的机会,怎么可以残忍到连个宝宝都不给我!

是老天的旨意吗?

在惩罚我没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吗?

可是我没得选择啊!

亲眼目睹彩姐离世、得知亚叔“病逝”并“把双眼留给了我”、五叔断手断腿,哪一件事对我来说不是灭顶之灾?

难道肺炎反复发作是我刻意为之的吗?

每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为什么总会出现一道又一道的难关,为什么……

蓦地,枕下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摸出手机,瞧了一眼,是一串陌生号码。

可能是冶哥的客户,我又不认识,没有接听必要,就把手机放了回去。

又响了几声,停顿下来。

然,不过一秒,再度响起。

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我正心情烦躁呢,索性接通,冲这个撞到枪口上的人骂上两句,发泄发泄也好。

可是,没等我恶语相向,低沉的琴音便叩响了耳鼓。

“小野马,身体还难受吗?”

我怔住了!

“小野马?你在听吗?”没有得到回应,男人柔声追问。

急喘之后,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五……叔……”

“别哭,听话,五叔在呢,在呢……”他的声线有些变了形,“丫头,你再哭,五叔也忍不住要哭了……”

“不,五叔不哭……”我抽泣着,努力克制粗喘,“五叔是大男人,不能哭……”

他涩着语气轻念,“玖儿不哭,五叔就不哭……”

我赶紧擦干眼泪,拖着浓重的鼻音,弱声回应,“玖儿不哭,不哭。五叔,告诉我,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腿伤容易对付,手臂还不好说,得两个月之后才能得出结论。”轻描淡写的叙述,听不出悲喜。

我的心又往冷水里沉去。

“丫头,如果五叔锯掉胳膊、瘸了腿,你会怎么办?”他沉声问道。

这个问题很残忍,我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处理。

赌咒发誓表忠贞,都是糊弄人的假招式。

重要的是怎么去做,而不是怎么去说。

但是又不能不回答,总要宽宽他的心才是。

“五叔,铁还好好的,是不是?”问完,我继续虚弱地喘着。

男人静默了三秒钟。

我以为他会笑,结果却怒了!

“小玖儿,你什么意思?合着我这全身上下的零件,你只关注那块铁是不是?”声音不太冷,但绝对带着气。

我陪着小心承认,“嗯……,因为,它确实很好。”

“只是‘很好’那么简单吗?”发怒的程度在提升。

“反正……,就是很不错的……玩具啦!”虽然有点支吾,不过说的是实话。

“玩具?小玖儿,你一直在玩弄我,是不是?”口吻相当严肃。

我真真假假地轻咳两声,“没有玩弄你。你是玩具制造商,我很喜欢你生产出来的玩具!是对你的一种肯定,晓得伐?”

他停顿片刻,怒气在偃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那块铁很合你的心意,所以,就算我没了一只胳膊、瘸了一条腿,你也不是很介意……”

“是一点都不介意。没了一只胳膊,不是还有另外一只么?况且你又是左撇子,不会耽搁做事的!至于腿,两条都那么长,换一条短点的,也能平衡平衡我这个小矮子的心理!”我低喘着,故意减小了音量,“最好变得再丑点,这样的话,我的优越感就可以爆棚了!分分钟拿住你!”

“小玖儿,你是个姑娘家,要这么腹黑吗?就算我健康帅气,也照样被你拿得死死的好伐?”怒气消匿,怨怼四起。

我立刻狂了起来,“到底是要怎样?都给出答案了,还罗里吧嗦的!”

因为声音有点大,喘得更厉害了。

电话那头立刻紧张地安抚,“好了好了,不生气哈!我敢怎样啊?还不是怕你嫌弃我!”

——这种话,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别有韵味!

我还在喘着,他却话锋一转,“丫头,现在该说说你了。”

“我?”恍然想起了那四个字,刚刚好起来的情绪又开始变坏。

“玖儿,你相不相信我?”五叔紧跟着问道。

我平复了呼吸,毫不犹疑地回答,“相信。”

“那就没问题了。”结束得相当爽快。

“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发问。

他淡然回道,“你能不能怀上孩子、能不能生下宝宝,是由我来决定的,跟别的任何因素都没关系。”

“这事儿不是应该由我们两个一起决定的吗?”总不能跟我没关系吧!

“你?你只要心无旁骛地玩你的玩具,孩子轻轻松松就怀上了;怀上以后,只管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自然而然瓜熟蒂落。”说得那叫一个轻巧。

我喘了喘,“要是真这么容易就好了……”

“丫头,我听出来了,你在质疑我的能力!”估摸他应该拧起了眉头。

我也蹙起了黛眉,“五叔,你知道,我是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信心……”

他打断了我,语气凌厉,“小玖儿,你该不会是嫌弃我这半残的身子、所以以此做借口,想要甩了我吧?”

这是什么逻辑?

哪儿跟哪儿啊!

我“呼哧呼哧”地喘气,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

他悠悠然地继续说道,“小玖儿,我可警告你:想甩掉我,门儿都没有!你现在所住医院的科室医生和病房护士都是我的眼线,他们会把你看得牢牢的。等你出了院,我会让思昂和小冶把你送到一个秘密基地圈禁起来,只等我回国之后再行发落。”

我终于喘匀了气息,刚想说话,电话那头又下达了“命令”。

“好了,今天的通话就到此结束,你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太累了。我每天都会打电话查岗,不许跟帅医生眉来眼去,听见没?亲五叔一下,听话……”

我怏怏地回了一声,“么!”

他在低笑,“乖!小野马,我爱你。”

说罢,收线。

盯着黑了屏幕的手机,好一会,我终于明白了五叔的良苦用心。

——他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为了安慰我。

直接的,或者,间接的。

倏然发现,我们两个骨子里的好多东西都太像了。

同样的倔强,同样的善良。

我想,我没理由为了那四个字而放开这个跟我有着极高契合度的男人。

而他,虽然人不在我身旁,真的一点都不曾怠慢我们之间的感情。

煲电话粥是每天的日常,各种腻歪,跟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似的。

放在我床头的鲜花是他每天特意空运过来的,附带的卡片上有他的亲笔情话。

——赤果果的相思意,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甚至于,我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这种隔空恋爱的模式,半分疏离感都没有。

半个月后,思昂哥和冶哥接我出了院。

他们真的把我送到了一个“秘密基地”,——由吾家老宅改建而成的疗养山庄。

八月下旬,气温尚高,山庄内却凉爽宜人。

我被安置在单独的小院里,照顾我的竟然是阔别已久的林姐。

聊过之后才知道,林姐其实是顺哥的爱人。

天了噜,这个事实小小地震到了我。

当晚,在电话里,腻歪了一会儿,我便提起了这个话题。

“五叔,我眼盲的那段时间,你让林姐日夜陪伴着我,真是苦她和顺哥了。”抿唇之后,压低嗓音,“如果可以的话,多给他们加点薪水哈!”

男人朗笑着,“好。当家主母发话,谁敢不应!”

我不理他的话茬,“林姐整整陪了我十个月,都没时间陪自己老公……”

“这也是我佩服顺哥的一个原因。”他也压低嗓音,“换作是我,十个月不见你,不如杀了我!”

“嘁!”我撇撇嘴,“说得倒是蛮好听的!当初还不是把我扔在了蒙彼利埃,三年没有见过一面……”

他接过了话头,“小没良心的!那三年只是你没见过我,可不是我没见过你!”

“什么意思?”我扬高了声音,“你偷偷见过我?”

“必须的呀!不然你以为我能熬那么久吗?”低声咕哝,“若不是你发烧时呓语得那么痛苦,我能舍得离开吗?还不是希望你好过一点……”

我的心里,甜甜的,“哎呀哎呀,知道啦!吾先生深明大义、委曲求全,是个好男人!”

“知道就好!”他的语气也美滋滋的,“丫头,想没想我?”

“没有!”我故作傲娇地否认,“每天上百通电话轰炸,烦都烦死了,谁还会想啊?”

他貌似很失望地叹了口气,“听这个话音儿,是不待见我了!那,我送过去的礼物怎么办啊?”

我立刻来了精神,“什么礼物?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你不是不想我么?想必也不会稀罕我送的礼物……”他竟然跩了起来。

“瞧你!一个大男人,还跟个小女人一般见识!”我耍起了无赖,“礼物在哪儿了?送到林姐手上了吗?”

他咂咂嘴唇,“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到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那行,我现在就去找林姐……”

电话还贴在耳边,小跑着去了门口。

打开门板,双脚却被牢牢地定在原地,我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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