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翼拖着两串长长的鼻涕找到沈临渊时，沈临渊的表情表明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爸，你是不是知道那个William.Lee就是李威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临渊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只是抽出两张纸给沈翼擦了擦，一张抹眼泪，一张抹鼻涕。
“我以为你知道是他才特意要求去的，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你不知道，去见见也好，这么些年你一直放不下他，现在见了，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可以放下了。”
沈翼“哇”地扑进沈临渊怀里，把心里的委屈哭了个彻底。
沈临渊摸着自己儿子的头，陷入了回忆：“当年李威廉也是在N大，成绩年级第一，品学兼优，还是高考状元。我看他样子周正，又懂礼貌，装乖扮好学生的演技把我都骗了过去，我放心地让他进我们家给你补课，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沈翼抬起两只哭肿的眼泡：“爸……你怎么知道他的真面目的？”
“我后来回家，发现你开口闭口都是他，我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特意去调查。他家庭不大好，父亲家暴母亲出轨叔叔吸毒婶婶卖淫，也许受家庭的影响，他初中的时候有不少打架偷盗处分的记录，后来他考上市内最好的高中，初中的老师帮他撤销了，但是有心查还是查得出来的。”
“上高中后他整个人像变了一样，懂事乖巧机灵聪明。他高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长得又好，是全校学生的偶像，但是我发现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安分，他只是不亲自动手了而已，他还是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去对付他厌恶的人，逼得别人退学或者转校，所以我觉得这个人心机很深，不能留。”
沈翼听得嘴巴张得老大，想到当年那朵白莲花对他哭诉自己以前被人排挤欺负的事，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想不到白莲花才是欺负别人的人啊。
事实证明，那个狗屁李威廉真的不是什么好鸟，当年装纯把沈翼骗得好惨，搞得他以为是爸爸拆散他们之后，使劲儿堕落搞事来报复爸爸。
现在想起来，那些“为爱堕落”的日子简直跟吃了屎一样。
“爸爸知道，你以前不喜欢楚风，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楚风的身份背景和他很像，但人和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不，”沈翼突然打断沈临渊的话，咬牙切齿道，“是人和狗是不一样的，那李威廉根本就是条狗！不，说他是狗都侮辱了狗！”
愤怒悲痛到了一个顶峰以后，慢慢的就是消退，沈翼渐渐止住了眼泪，心里开始平静起来。
他甚至还想到了合作的事。
“爸，那我们和那条狗的合作还要继续吗？我今天没和他谈成，光吵架了。”
沈临渊沉默了一会儿道：“谈还是得谈的，到时候我去谈吧，你就别管了，以后就当这狗死了。”
“成。”
与此同时，被当成死狗的李威廉正把脚翘在办公桌上，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看视频。
突然，办公室感应门打开了。
有人怒气冲冲地进来，“啪”的把两份合同扔到桌面上。
“这个代言和访谈的工作，我不接。”
口哨声戛然而止，威廉抬起头，看见楚风恼怒地站在面前，他慢悠悠地摘下耳机，呲出一个不大真诚的笑。
“什么工作把我们的Evan气成这样呀，来，我看看。”
他捡起合同书，装模作样地翻了几翻，明显就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没看两页就放下了。
“哇哇哇，是LD的口红代言啊，这不是挺好的嘛，你以前也接过香水和口红的代言，这家可是最顶尖的牌子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以前一直都是请国际影星代言的，很少请中国人，你是第二个被邀请代言的中国人，多光荣啊！”
放下一份，另一份他连装模作样拿起的架势都懒得摆了，直接说：“至于访谈，那可是美国最热的一档节目吉星秀，美国总统都上过这个节目，怎么你就不可以上？这次你是怕有人现场强奸你还是暗杀你？”
楚风阴沉着脸：“我知道这是你刻意安排的，我说过我不接受任何采访，不上任何访谈节目。吉星秀别称是畸形秀，以无差别恶搞和尺度大著称，美国总统上节目都被扒得只剩短裤，你要我上去被扒光吗？”
“啊呀，”威廉露出一张故作惊讶的脸，“原来吉星秀还有这样的说法呀，不过……”
他摩挲下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呀，你前几天‘亿元约会直播’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呢，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直播事故是吧，你突然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现在外面都传你其实五六十岁了，所以，你总得上个节目说说吧，是吧？”
楚风听他提到沈翼，真是恨得牙痒。
那个沈翼从前针对他就算了，他惹不起躲得起，那混蛋还特意飞到国外来丢他的人，搞不好这件事还会传到国内，楚风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火到中国。
国内和国外还是有距离的，至少有道网络墙在，要是这道墙都被翻过了，那人在国内与国外还有差别吗？还是不得与过去彻底断绝。
“不管怎样，当初你答应过我，只要安安静静当模特就好，不想接受采访就不接受，我有权拒绝。”
威廉始终是笑吟吟的，一副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样子，眼镜背后透出出狡黠的光。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合同上可没说你一定不接受采访，合同上也没说你不接LD的口红代言。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肯接这个代言啊，要知道，上一个代言这款口红的中国人可是沈临渊呢！”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楚风瞳孔骤缩。
望着威廉唇边笑出的梨涡，还有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楚风忽然意识到威廉手上持有什么把柄。
手机放下，楚风这才发现原来威廉一直在看的视频是约会当天的直播。
画面暂停在沈临渊出场的时候，玫瑰花挡住了大半身体，只露出了半只手，沈翼站在一旁，正面全露。
威廉伸手一指，刚好抵在那只裸露的手上：“摄像机没能拍到这个人，但是我想，一定非常非常多的人想知道他是谁，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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