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正值午休小憩时间, 蓬瑶山中各神宫的弟子们都在弟子房中活动, 因此, 庆阳殿前那块宽阔的空地上，除了一黑一白两道极为夺目的人影之外, 再无其他。
仙树簌簌，日影斑驳。鸟鸣呖呖, 微云卷舒。
午后的熏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四周万籁俱静，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说话。
苍衍站在光影交界处, 纤尘不染的白衣泛着清冷的幽光, 微微闪躲的墨瞳阴暗不明。
对于这身玄清自认为很满意的新行头, 苍衍只是浅浅地瞥了几眼，没有表情的冰块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不敢苟同的神情, 淡漠的眼神中甚至还带了点儿指责的意味在里边，好像她打扮的有多不得体似的。
这反应，完全就跟那种古板保守，恨不得把女儿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最好只露出半张脸，哦不, 半双眼睛的老父亲一毛一样！
也对, 作为蓬瑶山的风纪委，苍衍本来就对她的品行做派颇为不满，之前为了约束她, 还说出过宁可自己羊入虎口，委曲求全，也不希望她再去沾花惹草，祸害旁人这种充满了大无畏精神的话。
所以，他会有这样应激的反应，玄清也不难理解了，估计此时又是想当然地认为这位前科无数的师尊大大之所以整理仪容、改头换面，肯定是打算对哪位无辜的小神君下手了吧。
不得不说，在慧眼如炬、明察秋毫的苍大委员面前，反派那点儿原本就少得可怜的信用度已经严重透支了。[手动再见]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唉，算了。
俗话说得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心塞又有何用？这具壳子的黑历史那么多，她已经不期待有能够洗白的那一天了，呵呵。
不过，话又说回来，玄清本来确实是对自己的审美信心满满的，但是在听了苍衍十分直男的评价之后，那份信心不知为何，居然有了一丝小小的动摇。
为此，她忍不住戳了戳系统，微微惆怅地问道：“朋友，我这样穿，真的不好看吗？”
系统“嘤”了一声，像是嗅到了什么八卦的气息，瞬间就精神抖擞地出现了。
【小姐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男……不是，别人的想法啦？】
男个毛线！有种你就别改口！
玄清干干地咳了一下，辩解道：“谁说我在意了，你有没有听说过‘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句话？我呢，是想要多多听取别人的意见，不要被底下人云亦云的假象所蒙骗，从而更好的扮演反派这个角色，所以才随口问你一句。才不是因为什么别人的看法，咳，尤其是男……”顿了顿，又无缘无故生气道：“算了，一看你就不懂，不说了。”
莫名被迁怒的系统很无辜，它表示自己还只是个纯洁单纯的小朋友，真的一点儿也听不懂自家宿主大大话里的欲盖弥彰和画蛇添足来着。
这如出一辙的别扭，果然是师徒没错了！
于是，为了维护自家宿主的尊严，系统小朋友十分贴心地没有点破，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那……小姐姐，对于刚刚的问题，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呢？】
这话问的，你以为你是捡了斧头的河伯吗？！
“你说呢，”玄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要听假话我还来问你？”
她要是真想听的话，小赤蛇早就准备好一麻袋的马屁在等着了好吗！
而且保证拍到她晕头转向、怀疑人生为止。
【（鼓起勇气）好吧，既然小姐姐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伦家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真话就是，小姐姐现在的颜值已经到了能够让人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的程度啦！嗯，国民女神，御姐控的春天，这些tag都是属于你哒~】
听完之后，玄清并没有感到什么被夸赞的欣喜，反倒是后背升起了一股恶寒。
这段话里的槽点太多，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快要爆炸的吐槽之魂了！
拜托，开头套用的那句火箭队的名台词是什么鬼啊！谁特么要你大发慈悲的告诉了？！恶意卖萌吗？醒醒啊，我们这里是纯正的仙侠世界，不供应神奇宝贝的啊喂！
还有这真的都是真话吗？为毛那酸爽无比的肉麻程度，听上去就跟小赤蛇平日里说的那些马屁没什么区别啊！
“国民女神”也就算了，还“御姐控的春天”……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tag，听上去就炒鸡羞耻的好吗！
对于系统的这波无脑吹捧，玄清自动砍了一半来听，无奈道：“也就是说，我这样是没问题的对吧。”
【（委屈）当然啦，小姐姐你竟然不相信伦家，嘤嘤嘤！】
玄清反手就是一巴掌。
“嘤嘤嘤你大爷！说话正常点儿！”
然后系统就“嘤嘤嘤”的掩面遁走了。
玄清：“……”
不过，恕她直言，像小面瘫这种既没什么眼光，又不会哄小姑娘的直男，要不是长了一张让无数神女魂牵梦萦、神魂颠倒的俊脸，活该单身一辈子啊有木有。
就这种闷骚清冷的性格，最后竟然还能和三界第一美修成正果，绝逼是作者大大给的恩赐没错了！
过了一会儿，她家的智障系统又“嘤嘤嘤”的跑了回来，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小姐姐，既然你现在不愿意做……嗯，“舌吻”任务，那伦家现在还有个降好感度的妙招哦，就是还没有经过技术部门的检测，所以不知道有没有效啦，小姐姐想试试吗？】
咦，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小破系统今天是吃糖了吗？不然为什么突然变成嘴甜心善的小天使啦？！
一听到不用做那个鬼畜的接吻任务就可以掉好感度，玄清立马就来了精神。于是，她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先说说看，作为一个专业的用户，我也可以对此做一个简单的测评。”
简单的测评=作死指数高不高。
【嗯，其实原理很简单啦，小姐姐你想啊，男主最讨厌什么，你就对他做什么，他一生气，不就掉好感度了吗？】
卧槽！玄清一下子顿悟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而且让男主讨厌什么的，就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擅长的事情了有木有！毕竟不是每个反派都自带“百分百被仇恨”这种属性的好吗！
想到这层，玄清顿时干劲满满，转了转眼珠，心中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于是，她回过神来，缓缓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勾起嘴角，习以为常地讥讽道：“奇怪？呵，说起奇怪，本尊哪里有小龙君奇怪啊。”
苍衍瞥了一眼她的下唇，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淡淡问道：“此话何解？”
玄清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因为她也不约而同地淡淡瞥了一眼苍衍咬住下唇的小动作。
不管他表面上装的多么云淡风轻，无意识的小动作却是不会骗人的。
片刻后，她冷笑道：“因为，你说谎了。”
闻言，苍衍怔住，细长妍丽的眼中蓦地闪过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愕然。须臾，才开口道：“我……”
玄清心中得意，但是表面上还得装出反派那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神经质来，扬唇笑道：“小龙君，你分明觉得本尊很好看，却偏偏要说本尊很奇怪，如此心口不一，哪里像你？”
顿了顿，她缓缓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说，小龙君啊，你莫不是喜欢上本尊了吧？”
苍衍一怔，脏污的面上有片刻的失神。
说完之后，玄清努力地把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给压了下去，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神情微变的苍衍。
没错，这就是计划的第一步！
毕竟根据她对苍衍的了解，像他这种家教严谨，正经克己的人，就跟那些清高孤傲的文人一样，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玩世不恭、桀骜顽劣之徒，听到这种轻佻撩拨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
生气什么的，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啊有木有！
果不其然，苍衍抬起细长妍丽的眼，与她饱含戏谑的双眸对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后，表情不变，平静道：“师尊，你想多了。”
废话，她当然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对于这点，玄清简直认同得不能再认同。
要是连男主角都喜欢上反派女配的话，这本小说就完蛋了好吗，她还要不要回家了？
她的亲友，她的新番，还有她的零食，都在三次元用力地朝她招手好吗！
不过，话虽如此，玄清却还是轻佻地点了点头，态度倨傲，居高临下地说道：“也对，若是喜欢上了本尊，小龙君可是注定要伤心了。”
苍衍静静地看向她，俊美脏乱的花猫脸隐于斑驳的树影之下，眸中墨色深沉，半晌，低声说道：“我看也是。”
这必须是！
不过，小面瘫不愧为话题终结者，撂下这句话之后，玄清就感觉这个话题已经无法再正常的进行下去了，于是就跑去敲了敲系统，问道：“朋友，经过这几段对话后，男主对我的好感度有下去一点儿吗？”
【（为难）这个……小姐姐，你要不要再试试？】
啊咧，这是没激怒到他，好感度没下降的意思吗？
玄清有些无语：“小面瘫的怒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以前明明随便逗逗就生气了啊，现在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不科学。”
【呃，可能是小姐姐你没找准他的怒点？要不还是换个方向再试试吧，真不行，那就还是完成那个……你懂的任务好了。】
我、不、懂、好、吗！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清白，她只好听取了系统给予的建议，开始实施Plan B。
漫天流云之下，玄清眯起了黛蓝的凤眼，挑了挑眉，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说道：“啊，对了，小龙君，你方才不是还问了本尊一句‘好玩吗’？本尊现在可以回答你了，自然是，好玩得紧，有趣得紧。”
这个“好玩吗”，问的当然是她昨夜在苍衍脸上作画玩儿的这件事了。
虽然玄清当时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来着，但是第二天得知苍衍居然顶着这么一张大花脸被人围观后，心中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愧疚的。
然而，她现在可能要更加愧疚了。
苍衍抿唇，清淡的声音如同冷冽的山泉，不紧不慢地问道：“师尊为何觉得有趣？”
哎呀，其实也没有很有趣啦。
她虽然这么想着，不过当然不能这么说就是了。
于是，玄清扬起嘴角，故作邪魅地笑了一下，用手抚了抚削尖的下巴，矜骄道：“本尊平日里鲜有乐趣，不过向来喜爱折辱高傲之人，尤其是像小龙君这般宁折不屈的好孩子，因而，看小龙君出糗，亦能让本尊身心愉悦，乐在其中。”
好孩子……个鬼啊！
为什么自己居然有一天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么肉麻狗血的台词了？
这种倚老卖老的语气，完全就跟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好吗！
玄清面上不动，心里却已经打了无数个不妙的寒颤。
不得不说，她的下限真是越来越低了。_(:з)∠)_
另一边，苍衍在听完她说的话之后，英眉微微皱起，洁白整齐的牙齿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师尊说，她的生平之乐便是折辱自己，看自己出糗。
但是，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让他难堪，看他出糗，那师尊为何又要在流晟师兄刁难他的时候，三番五次的在暗中出手相救？
这次也是，之前也是。侍寝也好，转移魔兵瘴气也好，替自己挡剑也好，给自己送伞、带自己离开静己屿也好。
明明嘴上说着刻薄难听的话语，可是她那愈发令人难以移开双眼的精致面庞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刻薄。更多的，反而是难以言喻的复杂。疲惫有之，无奈亦有之。
她向来隐藏的很好，就像当初为他所受的伤一样，从来不让人知晓。
只是，如今心口不一的人，到底是谁？
他抬起头，俊美的脸上神色莫辨，漆黑如墨的眸中隐约有微光灼灼，垂下长睫，隐去所有外泄的情绪，苍衍凝视着眼前那只仍然缠着纱布的右手，须臾，沉声说道：“师尊，你才是说谎的那个人。”
玄清：“？？？”
等等，这孩子的脑回路和她是同个频道的吗？为什么自己总有种对牛弹琴的有心无力感？而且她说的话完全就是按照反派的风格来的，到底哪里有问题了？
难道小面瘫所怀疑的，是昨夜自己一时兴起，整蛊他的真实目的？
思及此处，玄清顿时福至心灵，于是便勾唇笑道：“小龙君，这次你倒是说对了。其实，本尊只是在想，若是小龙君连这张好看的脸都没有了，那你的身上，到底还有什么能够吸引本尊的呢？”
而后，她抬起宽大的玄色衣袖，挡在自己眼前，低声感慨道：“结果是，没有。”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那副画着虚夜人像的卷轴突然从她的衣袖中滚了出去，正好在地面上完整地展了开来。
苍衍下意识地看过去，乍一见画中那人竟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时，他愣了愣，心中一动，只是目光下移，在看清题在画上的落款后，他的面色骤然变冷，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副画便又被人急急地收了起来。
动作之迅速，态度之刻意，好像生怕被他看到似的。
不由自主的，苍衍垂眸，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骨节微微泛白。
他已经全部看到了。
画上的那个人……是那位曾经与师尊并肩作战，最后于仙魔大战中神陨的上古战神，虚夜神君吗？
怪不得，师尊先前会说那样的话……
“本尊早就告诉过你，你的长相深得本尊欢喜，本尊自然是要好好疼你、怜你的。”
“说实话，若不是这张脸，你这个人，当真很讨厌。”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
他还以为……以为什么呢？
明明早就知道，不该抱有期待，不该心生妄念。可是，自己如今这样，和雪琼又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处，苍衍眉头紧锁，胸口气闷，几千年来，头一次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愚蠢。
【男主怒气值+100】
卧、卧槽？！
玄清被系统机械的提示音给吓了一跳。
妈蛋，小面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难道这里有什么触到了他怒点的地方吗？
将卷轴重新团起来塞回袖中，玄清咳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苍衍，却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应该说，比平时还要冰冷许多，下唇也几乎要被咬破了，墨色的眸中满是压抑隐忍的神情。
玄清见状，不由紧张了起来。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小面瘫应该没有发现画上的落款吧？
所以他以为画上的人是他，这才生气了？
嘛……也可以理解，任谁发现自己被偷画了，都会有种隐私被侵犯的愤怒，尤其是这画还从自己最讨厌的人身上掉出来了，可想而知。
因此，为了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比如说让小面瘫误以为自己私藏他的画像是因为暗恋他什么的，玄清表示自己还是需要跟他解释一下的，便清了清嗓，道：“你不要误会，这幅画上的人，只是本尊的一位故人罢了。”
苍衍不置可否，如墨描画的眉眼间堆砌起了霜雪，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满是疏离与冷漠。
他抬起头，低沉的嗓音如同冰封千里的雪山，又寒又冷，沉声道：“师尊喜欢的，只是这张脸？”
玄清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刚想开口，却忽然看见苍衍手中幻化出了一把闪着金色冷光的匕首，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划去！
她惊呆了。没想到这小屁孩居然拿出来了自家的龙骨匕首，这是想要自毁容貌的节奏啊！
在小说中，龙骨匕首取自上古龙族的遗骸，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要是被这玩意儿划一道，小面瘫这张俊脸以后绝逼不能再骗小姑娘了。
情况紧急，玄清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没有法力这回事儿，直接伸手就抓在了龙骨匕首锋利的刀刃上！
顿时，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从左手的手心处袭来，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迅速地从苍衍手中夺下匕首，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怒道：“够了！苍衍，你这是在威胁本尊吗？”
看见殷红的鲜血从眼前那人的手中蜿蜒而下，苍衍的瞳孔猛然紧缩，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霜雪之气渐渐散去。他一把便抓住了她的伤手，声音有些不稳：“师尊，你……”
说着，抬眸看向她，眼尾居然有些红了。
【男主怒气值+50】
玄清：“？？？”
等等，男主的怒气值现在都是胡乱加的吗？她都狼狈成这样了，小面瘫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啊！难道即便是她受伤了，他也觉得不爽？
玄清痛得闷哼了一声，咬了咬牙，想要将手从他那里拔出，却无法，不由沉声道：“放手！”
真的是，为什么她每次碰上小面瘫都会倒霉啊，不是被刺就是被割的，哪个反派有她那么命苦？
果然宿敌这个设定是无处不在的，小面瘫就是她的克星没错了！
苍衍长睫微颤，嘴唇紧抿，一手抓着她，一手取下束发的紫色发带，仔细谨慎地缠在她血流不止的伤口上，认真地包扎起来。
玄清吸了一口气，眯起眼，佯装淡定道：“一点儿小伤罢了，很快便会愈合，你且放手。”
苍衍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低声说道：“龙骨匕首划出的伤口，不会那么快痊愈。”
废话，本尊当然知道不会那么快痊愈，这口子甚至还会留疤的好吗！
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玄清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冷冷讽刺道：“你既然知道龙骨匕首的厉害，方才又是想做什么？”
自残吗，少年，你是想自残吗？啊？
要不是她反应灵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了有木有！
苍衍手中一顿。
微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在一片绚烂跳动的光斑中，苍衍看向她，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不知流淌着何种复杂的心绪。
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他轻轻拉过玄清被紫色发带包扎好的右手，稳稳地放到胸口，说话时，剧烈的心跳和低沉的声音便从胸腔中齐齐发出。
“师尊，听到了吗？”
玄清愣了愣，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不由问道：“什么？”
苍衍面无表情地握住她的手，脸色紧绷，低声道：“弟子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酷爱受伤梗，美救英雄梗QAQ
今天也是修仙党的早安问候~
在师尊眼里，小面瘫=心脏病患者。
加了一些细节，作者菌继续备考去了……
——小剧场——
苍衍：师尊，你和画中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玄清：本尊都说了无数遍是故友了！
苍衍：那弟子呢？
流晟：……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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