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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文学 > 女郎官 > 第三十九章:与三哥说道
 
  徐天青赶着喝花酒,带着小厮匆匆离府。战锦瑟没想到下了游廊碰到周氏。后者脸色不太好,欲言又止,互相点头致意后,周氏由丫鬟搀着走的步伐极快,背微弯,绢纱不停的擦拭眼角,从后面看如此,再加上一晃而过的红眼眶。

  战锦瑟若是前一秒不知她为何,下一刻在园中亭里瞧见喂鱼的徐雅娴就一目了然。掉过头想要换个方向去走,就听闻身后一阵脚步声。

  她反应过来时,丫鬟婆子堵住去路。

  “跑甚么跑。”徐雅娴自亭里望她。

  战锦瑟眯眯眼,“有事?”

  徐雅娴踱步在亭中,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那日在吕府中的事情至今让她不敢出门会见闺阁密友。火辣辣的巴掌仿若至今拍在脸上。

  战锦瑟撂倒眼前几个,完全不是问题。但是碍于,她没办法动手。她背手回过身,三两步跳上亭子,姿势尤为猖狂的坐下。

  徐雅娴倒是会享受。各种糕点小食,她细细用鼻子嗅了嗅,还是与自琉球进贡来的贡茶味道多有相似。她自顾自倒了杯,正欲贴近嘴边,玉手横过来,意要将水碰洒。

  战锦瑟勾唇笑,手腕低下一截,躲过徐雅娴的出手。茶入喉,她笑道:“雅娴妹妹,有事?”

  “谁是你妹妹。不过是个小庶子,连嫡庶不分,遑论称嫡女为妹妹。”徐雅娴自上次知道她手劲后,不敢硬碰硬,只好趁她不注意装作不小心的样子。谁知道她如此狂妄,不仅躲过她,还用眼神嘲讽她。

  战锦瑟挑眉:“今日母亲可是说,要给你说道说道。”

  徐雅娴皱眉:“说道甚么。”

  “不懂长幼尊卑。”战锦瑟忽的抬头冷眼道:“你是晓得,我是庶子。按长幼尊卑,你也该唤我声四哥才是。”

  “四哥?”徐雅娴听到天大的笑话。她口气讥讽,“你也配做四哥?”

  这话说的奥妙,徐府这么大,还有嫡女不认兄长一说。战锦瑟没想当,也不愿当。徐雅娴从位于嫡女开始,说一不二。光是她那院里的贴身丫鬟,数来数去就换了七八个家生子。

  恰逢她身边现在是个刚留头的,痴痴的盯着战锦瑟瞅,对上眼后,没忍住低头笑了笑。声露出来,瞬时就觉得眼前的人回头来。

  她那声小姐还窝在嘴里,吃了个狠毒的巴掌。

  脑瓜仁儿嗡嗡响。

  小丫头喏喏道:“大小姐...我...”

  徐雅娴心高气傲,自己气势上得不到上位。身边的丫鬟拆她的台?她院里的事,哪个徐府下人不知。当年海棠不过说错话,滚了满身的瓷瓦片。偏偏海棠还是徐府的家生子,她老子娘在后院做事,说白了,眼前这位可是个阴晴不定的主。

  海棠老子娘至今还仇视徐雅娴。

  徐雅娴冷冷盯她,“还不滚远点。”

  她就看不上徐俊誉的这副皮囊。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还是个小白脸。柔柔弱弱,一副骨架般的人。

  战锦瑟一起身,身边几个人立马警惕看着她。她抱臂道:“怎么,还不让走?”

  “你以为我想把你怎么样。”徐雅娴冷笑一声,她完全不在意身处在哪,身边有谁。她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必须要报之前的仇。

  丫鬟摁住战锦瑟的肩膀,她挣了挣,倒是叫婆子用尽了所有力气。她静静看着徐雅娴凑近,不由得从心底骂声蠢货。

  徐雅娴走近,正欲动手时,战锦瑟踢开婆子站起来,不等别人看清她如何动作,只见她绕过石案,叫徐雅娴猝不及防的跌到在地。

  接着,钳子般的手心扼住她的脖颈。

  不断收紧。

  战锦瑟笑眯眯道:“来罢,叫她来打我。”

  徐雅娴眉宇恐慌,“你,你要做甚么。”

  “双倍奉还啊,妹妹。”战锦瑟手侧抚着她白嫩的脸颊,小姑娘当真清秀,就是脑子不好使。她目光沉沉,笑不似笑,仿佛极其冷漠的眼神盯着她。

  “你滚开,呃...”

  不断窒息。

  徐雅娴涨红了脸,死死的盯着她。战锦瑟笑眯眯的拍拍她的脸颊,结果徐雅娴反手将巴掌甩到她脸上。她不断乱挥手和边上求救。

  婆子战战兢兢要来救人,徐雅娴发髻一松,银簪直直的插入婆子的鞋履里。霎时,园中听得妇人嚎叫,惊起鸟飞。簪子入肉三分,鲜血汩汩流出,徐雅娴当即便被吓傻了。

  如此一来,周遭婆子踉踉跄跄跑了。

  就连徐雅娴的乳娘,兢兢业业道:“老奴,老奴去唤太太来。”言罢,提着裙摆便跑开。都不曾回头一眼,徐雅娴呜咽直叫。

  她憋的厉害,红变青紫,好在战锦瑟及时松手。

  徐雅娴软了身体趴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呛咳声连带着粗略的喘气。她算是怕了,战锦瑟一闪而过的狠意,是迫不得已才放过她的。

  徐雅娴眼角溢出泪来,说哭就哭。抹开眼底的花妆和脸颊的腮红,脏乱极了。觉得不够委屈,就往大声哭。

  战锦瑟甚至皱眉反思,徐雅娴这么个蠢出天仙的性子,到底是被杨氏怎么教养出来的。

  横行霸道...心机全无,遇事慌乱,欺软怕硬。

  她拔了鞋履的匕首,钉在徐雅娴面前。反正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她不能说放过就放过。求救的人进了杨氏太太的院子,指不定过会儿要怎么告她的状。

  那些个婆子哪懂得武力,战锦瑟动作快,却也不是能叫那些粗使婆子认定她的就是武功。

  打架很正常,不正常在于她一个处于男儿身的兄长和妹妹干架。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匕首锋芒露出寒意,徐雅娴往后爬,泪眼梨花,“你做甚么。”哽咽着大喊,“救命...”

  尾音拉长,她惊愕的看着刀入战锦瑟右胸口。

  血从匕首的锋利面溢出。

  太疯狂了,自己往自己身里插刀。徐雅娴大叫,慌乱爬起来,腿一软,啪的跪倒倚栏处。下面便是大片的锦鲤嬉戏。她瞧见月石洞口涌出婆子,虽没看见来的是谁,总归是救她的人。

  “事情断不会简单。”

  徐雅娴回头,“你甚么意思。”

  战锦瑟自然也瞧见那得人。她弯腰凑近徐雅娴,眼若鲜血,她眯眼笑道:“胸口这刀,不是妹妹与我推搡间,报复我的么。”

  “不是我!”徐雅娴大叫,“是你自己!”

  看清来人,眼看便要近在咫尺,战锦瑟胸口的那把刀拔出来扔进湖里,晕染血迹,波纹涟漪层层。她悠哉道:“没有证据,我便是证据。不如与三哥一同说道。”

  说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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