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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文学 > 陛下他又美又受(穿书)温钰舒无畏 > ☆、62
 
温钰突然来到了摄政王府, 舒无畏却不在。据王府中人说,他在下朝后匆匆回来又匆匆走了, 并不要任何人的跟从。温钰索性一直留在王府中等他。

一直等到星星月亮都已上来,温钰困得都要睡着了,舒无畏才终于回府。

“你怎会来这?”

他见着温钰有些吃惊, 随即轻轻一笑拥住了他。那一瞬间温钰在舒无畏衣袍间嗅到了一股湿漉漉的香气。

“你竟然也熏香?”

温钰不可思议的抽一抽鼻子,摁住他索性又上下左右地闻嗅了一遍。他的模样让舒无畏想起某种小动物, 不由就笑了起来。

“不是普通的香。”米虫揉一揉鼻子,口气很重地得出结论:“是风和露水的味道。咦, 你说实话,你究竟是到哪个风月之地厮混去了?”

“天地良心, 我还能到哪里去厮混?”舒无畏被这罪名吓一跳, 颇有几分幽怨地看他:“除了臣自个儿的王府,臣也就偶尔从地道进宫面圣,还时常是吃闭门羹的。”

嗯, 近来哪怕他偷溜去紫阳殿,也是被温钰抓住一起真·商议国事,所谓风月离他可真是太远了。

“呃, 虽然我觉得你其实也没那个胆……”

舒无畏的忠犬属性是太明显了, 米虫于是在这个问题上暂时放过了他, 转而在他面颊上轻轻一蹭, 这才又说道。

“术法的气味。你去见了一个灵力高强的人。”米虫狡黠的目光灼灼:“并且那还是个年轻貌美的男孩子!”

舒无畏被这话吓愣了:“呃……你属狗的?”

可一看温钰神情,舒无畏不敢说怪话了。他紧着一把将温钰抱住:“陛下息怒,臣不敢再滑舌了。臣确是去见了人, 但臣实在不觉得那人有什么貌美之处——啧,你就算不相信我的眼光,你也该对自己有些信心呀!”

“这和信心没半文钱关系!”米虫一脸愤愤不平:“我难得一次来找你,奶奶的还抓个现行,哼!”

“好,你不相信我,我以死明志!”舒无畏一脸沉痛地放开他,转而拔·出自己的剑来:“你说!抹哪里?”

温钰横他一眼,比个手势:“你既明志,那当然就是抹脖子了。”

舒无畏作势地也比划一下,大摇其头:“不行不行,头颅我就一颗,抹掉了可就没有了,还怎么对我的美人儿一亲芳泽?”

说着他把剑一抛,转而搂住温钰亲昵地蹭他鼻子:“好了,莫要再闹,你究竟是为什么来的?”

他的语气柔软,却也坚定地把自己究竟去哪绕得干干净净。温钰知这是真挖不出来了,只得叹一口气,特别蔫儿地说。

“我去钦天监了。”

“去干什么了?”舒无畏再次特别亲昵地咬一咬他的耳朵。

“去看你究竟在凌烟阁招惹了什么。”温钰特别幽怨地捂住心口,蹙一蹙眉:“可真是愁的我……”

可真别说,他“说犯病就犯病,说要死就要死”的演技可比舒无畏强的多了。他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舒无畏忙扶着他坐下了,再凝神静气地替他把一把脉:“又觉得身上难受了?嗯,我算算日子……”

捣鼓半天,舒无畏得出诊脉结论——

“恭喜陛下!喜脉呀!”

“走你!”温钰终于被逗笑了,他跳起来要揍舒无畏一拳,早被舒无畏一把扯进怀里。他微微地也对着他笑。

“说说看,我招惹的究竟是什么?”

依旧败北……

温钰捂脸,好一会才抬起头:“简单说就是你惊着了我祖爷爷祖奶奶的魂魄,他两个在那里本是为了镇一条恶龙的。”

他将老太史所言对舒无畏说了一遍,舒无畏这才终于认真起来。

“你说清河珠与明光铠其实是镇物?”

“是。”温钰点头:“所以要你去取这两样东西的究竟是谁?”

“……”

终究还是绕回来了。舒无畏想了想,懒洋洋地说:“其实我本不打算告诉你,可你一直追问——好,我承认,我坦白:要我去动那两件东西的是你小舅子,翎丫头的亲弟弟,贺兰家的浑小子。”

温钰没料到是这么个答案,他愣了半天才道:“居然是他?”

接着摇头:“这孩子学坏了呀。”

在他心中,贺兰磬和兰龄公主一样都是天真无邪的样子。舒无畏一哂:“你以前难道见过他?你怎知他就是学坏了?”

“翎雪儿的弟弟,应不至于与我为敌吧?”

刚刚说完,温钰回想起大乾乘人之危订立婚约、自己又要悔婚的种种事情,这话真是他连自己也说服不了。摇一摇头,他微微苦笑。

“看来海国对大乾是早心存不满,所谓的世代婚姻也是笑话——我记得你原不喜欢磬儿的,为什么又要为他取镇物?”

舒无畏沉默片刻,叹一口气:“你不必再追问了。”

温钰说得没错,他今天是去见了一个灵力高强的人,那个人就是贺兰磬。

在被御史弹劾、发现自己居然惊动山海帝后的阴灵后,舒无畏立即去找了贺兰磬。他放出当初这少年给自己的纸鸟儿,没多久白衣社宗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舒将军。

周身一股海风晨露的香气,贺兰磬仪态优雅地向舒无畏行礼,火红的宝石璎珞披在白衣上。

——不知舒将军将在下召来,是有何事?

舒无畏并不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他先讲四十九枚清河珠交给贺兰磬,这才说道。

——贺兰公子,我负了你的使命,无法将明光铠供奉给公子所敬的神了。

贺兰磬的眉轻轻一扬。

——为何?

为何你难道不清楚么?心中虽在腹诽,舒无畏仍耐着性子解释道。

——明光铠的铸造之法已不存,如今世上唯一一件明光铠是本朝太·祖山海皇帝的遗物。如此圣物,我自是无法为公子取来的。

——将军坦诚,这样快就告诉了我。

贺兰磬叹一口气,说道。

——将军既对我说了实话,我亦不能欺瞒将军。若缺这件供奉,白衣社的神便无法再赐神力,将军所求的灵药便不能再有。

这话让舒无畏的心中陡然便是一抖。他哑然良久,这才苦笑着道。

——说起来陛下与公子也算亲眷,即便我无法取来明光铠,公子就不能换个别的物件、略微通融一二么?

贺兰磬脸上微微色变,半晌才冷笑一声。

——换做别人来说这话倒也罢了。此话从将军口中说出,将军心里就不觉得有愧么?

哼,你当我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那点子事?

这绵中的刺把舒无畏直扎一下。接着贺兰磬叹了一声,又道。

——但我知情之一字无法勉强,纵有约定也是枉然。将军既心念陛下,为何不勉力一试,替神把明光铠取来呢?

于是舒无畏笑了。

——贺兰公子,不是我不愿试,而是我试过了,确实无法取来。

——呵。

贺兰磬也笑。他举起一根手指,在唇前比个“嘘”的姿势,轻声道。

——将军是忠臣呀。将军说无法取来,无非是顾忌着大乾的气运和温氏先祖的安宁罢了。可将军扪心自问,若将军所求不可得,将军还愿做个忠臣么?将军的所做所为,其实算得上忠臣么?

我的所作所为?舒无畏不由以指腹摩挲战剑的柄。他想起重生前的一世自己攻入颖都,想起重生后的一世自己在行宫迫主。若不是因为温钰,他根本不屑做任何人的臣子;而温钰若是没有了……

心中一悚,舒无畏忽然醒过神来。

——白衣社,果然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呀。

他懒洋洋地朝贺兰磬一笑。

——只是不知白衣社身为大乾朝功臣之后,为何就非要蛊惑大乾朝的后世大臣、一心一意非要与大乾为敌呢?

贺兰磬也随之轻轻一哂。

——只因白衣一旦被尘埃沾染,就不再复当年形态。好了将军,此时将军无法说服我,我亦无法说服将军。将军带来的四十九枚清河珠,我会按约定炼制成灵药给将军。但这四十九枚以后……将军且自己考虑吧。

他朝舒无畏长揖而拜,如同突然出现一样,再次突然消失了。只余舒无畏在原地呆呆地发愣。

“舒无畏,舒无畏?”

摄政王府内,温钰伸手在那人面前晃了又晃:“想什么呢?你发了这么久的呆!”

“呃,一时失神。”舒无畏懒懒地笑着,轻轻蹭一蹭温钰的脸。

“夜已深,陛下还不倦?不如让臣早些服侍陛下就寝吧。”

他是嬉笑着的,温钰却没有笑。他只格外认真地看他。

“舒无畏。”温钰认真地问:“你是不相信我么?”

舒无畏一怔:“什么?”

“你不相信我,可以与你一道承担你所遇到的事?”

温钰直言不讳地说了。舒无畏微微一愣,心中忽然又想起了那场大雨。那场雨来自十年前的颖都,少年的他在雨中抱着奄奄一息的靖王,心中充满了恐惧。而在贺兰磬对他语出威胁时,遥远的滂沱声又一次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他忽然便把温钰紧紧抱住了,久违的恐惧与酸楚再次涌上了他的心。他感受着怀中的温暖,许久才回答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他自嘲地笑,顿了一顿:“只是有些害怕罢了。”

“害怕?”温钰不由失笑:“你竟也会害怕么?”

舒无畏没有回答,他只轻轻吻上了他的眼。

“夜已深。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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